你不管111
1955年,年轻的吴明珠毅然放弃了在北京的稳定职位,选择前往荒芜干旱的吐鲁番。她的这一选择在当时看来近乎冒险,却成为日后中国甜瓜产业的关键转折。
1955年的中南海附近的机关大院里,25岁的吴明珠正坐在办公桌前发愁。桌上摆着刚刚下发的文件,墙上挂着标准的办公室挂历,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。作为中央部委的副厅级干部,她享受着当时无数人梦寐以求的"铁饭碗"——每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得上高薪,更不用说还有各种福利待遇。
可她的心思却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新疆。
几年前在西南农学院读书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那时候她和袁隆平是同级校友,大家都对农业科学充满热情。课堂上老师讲到中国西北地区独特的气候条件时,她就暗暗记在心里。特别是听说新疆有着世界上最甜的瓜果,但品种却在逐渐消失,她就忍不住想去看看。
"明珠,别胡思乱想了,安心在北京工作多好。"同事们总是这样劝她。确实,在那个年代,能从地方调到中央机关工作,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。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京,她却偏偏想往外跑。
家里人更是不理解。父亲是知识分子,深知在北京有个稳定工作的重要性。当吴明珠提起想去新疆的想法时,父亲当场就急了:"别人挤破头进京,你倒好,跑去喂骆驼?那地方风沙大、条件苦,一个女孩子家家的,去了能干什么?"
母亲更是直接红了眼圈:"明珠,你是不是被人蛊惑了?新疆那么远,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。你在北京多好,工作体面,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,安安稳稳过日子不香吗?"
可吴明珠心里有自己的想法。她总是回想起在学校时看到的那些资料:新疆有着得天独厚的光照条件和昼夜温差,理论上应该能种出世界上最好的瓜果。但当地的种植方式还很传统,许多优良品种正在慢慢失传。作为学农出身的她,心里总觉得应该为这些做点什么。
1955年秋天,当吴明珠正式递交辞职申请时,整个办公室都炸了锅。领导专门找她谈话,试图挽留这个年轻有为的干部。"小吴,你要三思而后行。新疆那边条件艰苦,你一个北京姑娘过去能适应吗?而且你现在的工作前途无量,为什么要放弃?"
她的很简单:"我想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。"
同事们都觉得她疯了。在那个年代,从中央机关辞职去边疆,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选择。有人背后议论:"这姑娘是不是脑子进水了?好好的副厅级不当,非要去新疆受罪。"
1958年的吐鲁番,风沙漫天,白天热得能烤熟鸡蛋,晚上冷得要盖厚被子。刚到新疆的吴明珠,第一次吃羊肉就吐得一塌糊涂,那股膻味让这个南方姑娘实在受不了。更要命的是住的地方,土坯房里的炕上爬满了虱子,咬得她整夜睡不着觉。当地人说的维语她一句都听不懂,瓜农们看她这个细皮嫩肉的"北京干部",都觉得她就是来镀个金,过不了多久就会灰溜溜地跑回去。
可他们小看了这个25岁的姑娘。白天,吴明珠跟着老瓜农在地里转悠,啃着硬邦邦的馕,一口水一口馕地填肚子。晚上回到住处,就点着蜡烛学维语,一个词一个词地练发音。有时候为了弄懂一个种植方法,她能连着几天蹲在田埂上观察,晒得跟当地人一样黑。
三年下来,她走遍了300多个生产队。每到一个地方,她都会仔细询问当地有什么老品种的瓜。许多农民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种子,在她眼里都是宝贝。有些瓜种已经很少有人种了,因为产量不高,农民们觉得不划算。但吴明珠不这样想,她把这些看似"没用"的老品种一个个收集起来,小心翼翼地保存着。
1961年,为了证明科学种瓜的效果,吴明珠开垦了三亩荒地,开始她的"擂台赛"。当地有个老瓜农叫阿不都,种了一辈子瓜,在当地是有名的"瓜把式"。他听说这个北京来的女娃子要和他比种瓜,心里很不服气:"祖宗留下的法子用了几百年都没问题,她一个外来的能懂什么?"
吴明珠没多说什么,就在自己的地里搞起了杂交试验。她把不同品种的瓜进行人工授粉,仔细记录每一个数据。阿不都在旁边看着,觉得这些做法太复杂,完全是瞎折腾。
等到瓜熟的时候,结果让所有人都傻了眼。吴明珠种出来的瓜又大又甜,一个瓜能顶阿不都种的两个。更关键的是,她的瓜不仅个头大,甜度也高得惊人。阿不都咬了一口,当场就服了:"科学亚克西!"从那以后,当地的瓜农们都开始跟着吴明珠学科学种瓜。
最让吴明珠自豪的是她培育出的"红心脆"甜瓜。这种瓜皮薄肉厚,甜得流蜜,很快就成了人民大会堂国宴上的招牌水果。1972年尼克松访华时,品尝了这种甜瓜后赞不绝口,临走时还特意要求打包带几个回美国。
后来她又培育出了8424西瓜,这个品种皮薄如纸,甜度爆表,至今仍然是超市里最受欢迎的西瓜品种。为了缩短育种时间,她想出了"候鸟式育种"的办法:春夏在新疆种瓜,秋冬就飞到海南继续搞育种,一年能种三季瓜。这样一来,原本需要10年才能培育出一个新品种,她5年就能搞定。#MCN微伙伴计划#
